文官集团的双重性格

《万历十五年》（四）

一、张居正一直知道自己的下场，他引用佛家经义，作为自己精神上的解脱：“如入火聚，得清凉门。”既能在狂燎烈焰之中有冰凝水静的感觉，则他虽尚在人间身居首辅，却已经把自己当作烈士看待了。

二、张居正的继任者申时行没有做烈士的决心。他坐在前任的书案之后，认为张居正当年如能避免各种错误，他就没有自我牺牲的必要。

三、申时行没有忽略文官的双重性格：即虽称公仆，实系主人；有阳则有阴。他必须恰如其分地处理此中矛盾。时势要求申时行充当和事佬，他就担任这样角色，至于别人的评论如“首尾两端”之类，就只能付诸一笑。

四、政敌的攻击是经过深思熟虑，按照预定步骤进行的。整个方式可以称为“去皮见骨”。

五、攻击者常常从一些小事开始，利用这些小事可以促使公众注意，引起文官参加，假以时日，使小事积累而成大事，细微末节的局部问题转化而成为整个道德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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